第九十五章 結局 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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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的人。
莫箏有點說不清楚此刻的心情：“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他。”
來到這片星域後，她接受了他不少幫助，起初還以為對方是為了以後的利益才提供幫助給她，所以才欣然接受，結果直到最後，都沒能還了這份恩情。
“我覺得師父或許也感謝你。”莫小廢笑了，“否則以他的脾氣，不會留禮物給你。”
“他是奇怪的人。”相處了這麽多年，莫箏還是一點都看不清他，就連他說的話也很難分辨真偽。
“的確。”程雲師父的確是個捉摸不透的人，只有在面對栗子的時候，他才會表現出真實的一面，大概是存在的時間太長了，所以一直不願意和其他人有太多的接觸。
它和程雲師父一樣，也已經把自己的存在轉移到了星際網上，如果不被星網系統刪除，或者星際網不消失，就等於擁有了無盡的時間。
雖說這無盡的時間是很多人所渴望的，但……
“箏箏，有時候我也會覺得害怕。”
莫小廢不知道自己能夠存在多少時間，早晚有一天，它會看著箏箏離去，再看著箏箏的孩子離去。
程雲師父當初是不是也有過它這種恐懼感呢？
“害怕？”
“嗯，我怕擁有的時間太多。”
雖然是一句意義不太明確的話，但莫箏顯然理解了：“如果你同意，到時候我可以親手停止你，或者讓梁米來也可以。”
“好，就那麽約定好了。”莫小廢的臉上浮現出了溫柔的笑容，它擡手切換出窗口，快速設置了一番，“我已經把程序設置好了，到時候就麻煩你了，箏箏。”
它就是為了照顧箏箏而誕生的，如果箏箏離開了，也就沒了存在的意義。
……
除了星際網上的一些權限，莫小廢還接收了程雲的幾所住宅和研究室。在地下室清點物品時，它發現了程雲當初放好的隕石碎片。
莫小廢總覺得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，當初好像研究過這種隕石，但記憶芯片裏的內容卻出現了斷層。
原先它並沒有註意到，這會看見了這些隕石，再想起很久以前箏箏對它說的話，感覺有什麽重要的內容被消除了。
以它現在的水平應該能修覆那段記憶。
“……算了。”
既然程雲師父當初選擇消除了它那段記憶，那就算了，只要箏箏平安無事就好。
它把隕石鎖回了地下室，回到了家。
如今莫小廢又換了個形容器，年齡看著和莫箏差不多，至於個子嘛……自然要比莫箏高。和莫家不一樣，梁母倒是很喜歡機器人，莫小廢又乖巧，還會陪她聊聊天，照顧梁米也挺有一手的，她顯然很滿意。
梁米揮著自己的小胳膊跑了過來：“小廢叔叔，今天和其他小朋友比扳手腕，我贏啦！”
“是嗎？”莫小廢抱起了梁米，在她小臉蛋蹭了蹭，“看來我們的小米比箏箏還要厲害。”
梁米抿了抿嘴：“可是到後來大家都不跟我玩了。”
莫小廢：“……”
雖然方式不一樣，但是梁米小朋友似乎步上了箏箏的後塵。
……
看他們聊得開心，梁母也就沒有打擾，直到孟姨告訴他們晚餐好了，這才對著小蘿莉說道：“到用餐時間了，小米，去叫媽媽過來，她在重力室。”
“好的。”梁米聽了靈巧地從莫小廢懷裏跳出來，爬到了趴在旁邊的瑞狄斯身上，指揮著它朝重力室跑去。
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，瑞狄斯從小狗的形態成長為了大狗的模樣，它從小看著梁米長大，所以特別喜歡她，平時也經常馱著她在院子裏玩。
每次看它用那麽快的速度到處亂竄，梁母就得吊著一顆心關註著，要不是梁米很喜歡這種“游戲”，黏在瑞狄斯悲傷撕都撕不下來，她絕對不會同意這種玩法。
梁米從瑞狄斯身上爬下來，正巧看見莫箏從重力室出來。
“媽媽，奶奶說可以吃飯了。”看到莫箏滿頭大汗，她掏出小手絹，“媽媽，我幫你擦擦汗。”
“不要緊，我先沖個涼再過去。”
“擦汗。”
看自家女兒很堅持，莫箏便蹲下了身。
梁米急忙伸出小手，然而就在這時，莫箏在她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，疲憊感頓時炸開，眼前的人影也變得模糊起來。
“媽媽……”
耳畔的聲音漸漸遠處，她墜入了一片黑暗中。
☆☆☆
她是被鬧鐘吵醒的。
尖銳的叫聲刺激了她的鼓膜。
睜開眼，莫箏發現眼前浮著一個半透明的窗口，這個界面她有印象，是一個聊天的話題榜，上面的留言不停地跳動著，看樣子是個很熱門的話題。
“太可惜了，我的女兒還把她當成偶像。”
“能做到這種程度也算是不錯了，大家別再落井下石，剛被剝奪了頭銜和榮譽，肯定也不好受，年紀輕輕，怪可憐的。”
“不管怎麽說，莫箏少將還是我的偶像。”
“算了吧，聽說聯盟給了她解釋的機會，是她自己放棄的，還有人看見她和異族混在一起，說不定沒多久，她就會出賣聯盟，這種人決不能輕饒。”
……
……什麽？
莫箏急忙擡手調出這個話題，雖說有了點心理準備，但在看到話題內容的時候，整個人還是失了神。
她被剝奪了少將的頭銜以及所有的榮譽。
這是怎麽一回事？
疑惑間，她的腦子突然一陣鈍痛，隨即湧入一大堆記憶，就如同當初她剛剛在另一個星域蘇醒一般，出現了很多陌生的回憶。
先在異族的領地蘇醒，借助梁毅的力量逃了出來，一直迷迷糊糊在外面飄蕩好久，在一個小城市裏安頓了下來，直到最近才被聯盟發現，強行帶回首都星的中心城市，進行了長達好幾日的審判，最後……被剝奪了所有的榮譽。
“呲——”莫箏咬緊牙，用力捂住胸口，只覺得心像是破了一個大洞一般難受。
……難道她又到了幻境裏？
這回給她的感覺居然如此的真實。
她用力喘了幾口氣，關閉窗口，屏蔽了那些不停跳動的文字。
並不是不敢看——這種情況她早就已經想過，如果她和原主真的發生了替換，這也是難免的——只不過怕看了之後會在這個幻境裏陷得更深，要是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就糟了。
這時，門外突然傳了腳步聲，走進一位黑發的女青年，一手還捧著個盒子。
見莫箏看了過來，對方立刻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：“少將，肚子餓不？”剛說完她就啐了一聲，“抱歉抱歉……你剛說了讓我不要再叫你少將……”
“淩躍？”莫箏認識她，是以前手下的人，非常暴力的一個人，經常把人按在地上猛揍。
“嗯嗯，是我。”叫做淩躍的女子快步走了過來，將手裏的盒子放在桌上，“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巧克力蛋糕，從早上開始你就沒吃什麽，多少還是吃點。”
“……”莫箏蹙了蹙眉，伸出手捧住對方的臉，揉了幾下。
能碰觸到，和以前的幻覺都不一樣。
難道這不是幻覺，她是真的回來了？
面對她的行為，淩躍的表情都扭曲了下：“……少將，這是什麽新玩法？”
“抱歉，我有些混亂。”莫箏抽回手，輕輕按著太陽穴，“我怎麽會在你這？”雖說接收了大部分記憶，但也不算清楚，而且記憶在被告知審判結果後就中斷了，所以接下來的事她並不知曉。
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，父親肯定會對她很失望吧。
“審……那個時候，兄弟們都一起去了，我看你精神不佳就邀請你過來住段日子。”對於莫箏的問題，淩躍倒是並沒有感到奇怪，因為結果一宣布，少將的臉色就變得非常差，和她對話也壓根沒反應，大家就商量著先讓她照顧少將一段時間，反正她一個人住，房子空著也是空著。
好嘛……那些人壓根就是想間接嘲諷她單身，一群沒節操的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
“少將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，辛苦啥呀！不要跟我客氣。”看莫箏現在臉色似乎好了點，淩躍顯得很高興，熱情地打開了蛋糕的盒子，“來來，趁新鮮吃了。”
她把叉子塞進莫箏手裏，忍不住抱怨了下，“少將你也真是的，既然平安無事，就改早點聯系我們，也好讓我們早點幫你想想對策，這麽突然簡直讓我們措手不及，不過你放心，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，那群勢利眼，當初一直巴結咱們戰隊……”
“最近你有見到我的父親嗎？”
聞言，淩躍不由得一僵：“見是有見到……”少將在她家的事情，他們早就通知少將的父親的了，可是對方卻什麽也沒說，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。
見她吞吞吐吐，莫箏大致也猜到了是什麽情況，眼下的局面的確有些棘手。
為什麽等到現在才回來？
當初程雲先生研究那些隕石碎片的時候，明顯是發現了什麽，可惜最終都沒告訴她答案。
或者這只不過是暫時的情況，或許只是比原先更真實的幻境而已。
“梁米……”
意識消失之前，她最後見到的是梁米，那孩子看到她突然暈倒肯定很著急，如果是幻境，必須抓緊時間醒過來才行。
但如果不是幻境，她是真的回來了？原主是不是換回去了？
梁毅呢？他也回來了嗎？
記憶中，這邊的梁毅是和她一起定居在了那個小城市，但在被帶回來後就失去了聯系，因為梁毅沒有光腦終端，也就沒了聯系方式。
“少將，我覺得你該把事情的經過跟我們說說，否則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幫你，你就這麽莫名其妙失蹤了五年——”
“五年？才五年嗎？”莫箏切換出窗口看了眼，的確是五年。
見少將因為打擊連時間都記不清了，淩躍萬分心疼：“少將，你跟我說說，五年前爆炸後，你遭遇了什麽。”
那時候她和其他幾個人沖出異族的包圍趕了過去，但除了凹陷的大地外什麽都沒看見，還以為少將已經死無全屍，蘭勝那家夥還哭了好久。
“我被編號S227帶走了。”
這消息顯然震驚了淩躍：“……他也還活著？！”
也是，既然少將都還活著，防禦高於他們的異族活下來的可能性就更高了。
“那……那關於你和異族混在一起的傳聞也是真的嗎？”
“你覺得呢？”
“我當然是相信少將的。”
莫箏沒有繼續這個話題，只是細細回憶了下，發現很多記憶都挺混亂的，她蹙眉：“五年了，你們也該分配到了其他戰隊。”
“嗯，但——”淩躍的話還沒說完，就看見莫箏的終端閃爍了下，急忙擡手指了指。
向莫箏申請通訊的是一個未知的終端號，淩躍知趣地先避開了，雖然她對目前聯系少將的人很好奇，但偷聽不太好。
通過了申請後，一個略為陌生的聲音傳了出來：“莫箏，你那邊怎麽樣了？我看了星際網上的內容，你沒事吧？”
陌生是陌生，但她還是有點印象，這個聲音屬於這邊的梁毅，用的卻是那邊的星際語。
這麽說來，梁毅沒能回來？
“嗯，我沒事。”
“沒事就好，解決了就回來吧，長老們已經願意接納你，不過要停戰這個想法太天真，家鄉被占同族被殺，這種仇恨大概不是我們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，更何況聯盟那邊也不會放任這種隱患存在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長老？”她接受的記憶還是很混亂，很多事情都沒能理清。
“就是我們這族的長老，你不是覺得兩方該好好談談，溝通一下，當時我說你太天真你還不服氣。”
“……我說了這種話？”莫箏蹙眉思索了一番，“那長老他們聽到過嗎？”
梁毅的聲音裏帶了點笑意：“你都不避嫌，混熟了後什麽話都會說，長老他們自然是聽到了幾次。”
莫箏當即楞了。
原主這孩子還真有些神奇，當年聯盟想盡辦法想和異族交談都失敗了，他們明明已經能聽懂這邊的語言卻裝作不懂，多次派人過去都無功而返，有幾次甚至直接被殺害，沒想到這個學生莫箏居然能和異族的長老接觸。
“反應呢？他們有沒有生氣？”
梁毅覺得今天的莫箏有些古怪，但也沒發問，只是答了她的問題：“也笑你天真，覺得野蠻又貪婪的人族並不會答應談判，人族只知道掠奪。”
“……”
見莫箏沈默了，梁毅笑著說道：“你不用擔心，就算這邊戰亂多，我也會保護好你的，要不要我過去接你？”
聞言，莫箏忽然感到心頭一暖，但她清楚這並不是她的感覺，而是學生莫箏的，看樣子這孩子沒能回到那邊的星域，還在這裏。
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幻境，也自己會在這裏停留多久，但既然暫時不知道該怎麽回去，又聽到了這種好消息，莫箏就考慮先解決這邊的事情。
她有種預感，或許解決了就能醒過來了，她能感覺出自己現在的狀態很不穩定，像是隨時要脫離這個軀體一般。
“也就是說，長老們也有意向停止戰爭？”
梁毅沒否定這句話：“大家都不喜歡戰爭，但他們也更想奪回自己的家園。”有誰會喜歡一直這麽不安定的生活，一不小心就會失去生命。
“梁毅，能否麻煩你一件事。”
很少聽見她用這麽正式的語氣和他說話，梁毅不由得也跟著認真了些：“你說。”
“你去問問長老們，有沒有興趣和聯盟交涉，如果他們願意，聯盟這邊我會安排妥當的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這之後，還剩最後一章。
☆、番外四 最後
翻了翻終端裏的號碼，莫箏看著一個個久違的終端號，忽然百感交集。
她的手指輕輕劃過父親的終端號，雖然很想聯系他，但這時候父親估計惱怒得很，還是等事情解決了再說。
想到這裏，她點開了另一個號碼，快速發出申請。
莫箏聯系的是一位叫做利克的上將，事到如今，她能想到的幫手也就只有他了，除了他，其他人的權限都不夠，在聯盟內部說不上話。
……
對方很爽快地同意和她見面，莫箏讓淩躍送她到了約定好的咖啡店，利克早已經在包廂裏等候，雙方都支開了旁邊的人。
入座後，莫箏單刀直入：“我想和你來一場對戰，假如我贏了你，你是否願意幫一個忙。”
“哦？你要跟我比？”利克擡手摸了摸下巴，帶著笑意打量了下她。傳聞莫箏少將早已不像當初，如同一把生銹的刀，但如今看來，她的銳氣並未少半分，看著甚至要比以往更加鋒利。
到底是從哪裏傳出的謠言？
“嗯。”莫箏點頭，“對戰方式和武器不限，直到對方認輸為止。”
利克笑了，果然還是以前那個霸氣的小學妹。
“好，我接受你的挑戰，只不過今天我沒時間，定在明日如何？”
“可以。”
……
看到莫箏出來，淩躍急忙跑上前去。
她沒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，少將不說，她也就沒多問，只是征求了她的意見後，帶莫箏來到了下一個聚會地點，剛剛莫箏以前的手下聽說她在附近，就硬是要過來看看。
“少將，我好想你啊！”其中一個矮個子的女生一看見莫箏就想撲過來，立刻被旁邊魁梧的青年拎起來丟到了一邊，結果兩個人毫無懸念地開打了。
面對他們的行為，其他人早已見怪不怪，反正這兩個家夥一天不打架就難受。
“少將，您準備什麽時候回聯盟？”
“是啊是啊，我們可想你了。”
看著這群熟悉的面孔，莫箏不由得笑了笑：“我已經不是少將了。”
“我們才不管。”其中一位“任性”地說了這麽一句，立刻得到了大家的附和。
“就是，反正我們還要叫你少將，而且我聽說是你自願放棄這個職位的，這是為什麽，你對聯盟失望了嗎？”
另一位一臉委屈得看著莫箏：“少將，我可不想成別人的手下。”
淩躍聳聳肩：“嘿，說得倒好聽，你明明分配到蘭少將那邊好幾年了。”
“雖然我人在那邊，但我的心還是在莫箏少將這邊的。”
眾人：“……”
看著這群歡樂的家夥，莫箏連心情都好了不少：“感謝你們的厚愛。”
聽到她這麽回答，大夥差不多也知道答案了：“少將，你真對聯盟失望了？”
莫箏輕搖了下頭。
說完全沒失望是騙人的，當年剛從梁毅那邊得知所謂的真相時，她真的很想回來向聯盟問個清楚，但後來已經慢慢釋然，很多事情也都想通了。
大夥不死心地勸說了她好一會，還是沒能讓莫箏“回心轉意”，只好暫時先放棄，決定以後慢慢磨。
之後，淩躍沒能管住自己的好奇心，忍不住地問莫箏和利克上將談了些什麽。
聽到莫箏要和利克對戰，她的下巴都幾乎要掉了：“少將，你真要和利克上將對戰啊？”
見她點頭，一群人顯然不淡定了，急忙開始勸她，少將剛受了打擊，要是對戰又輸了，那簡直就是雙重打擊了。
“少將，您……您打不過他的，從學校開始您就沒贏過他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有什麽事情我們也可以幫忙，別自討沒趣了。”
雖然這群人說得一點都不留面子，但莫箏知道他們是為她好，所以並沒有覺得不舒服：“這件事只有他能幫忙。”
她的語氣很嚴肅，讓現場的氣氛都壓抑了不少，幾個人也不敢繼續多嘴，既然少將已下定決心，他們多說也沒意義。
“那有需要我們幫助的嗎？武器防具什麽的？”
“幫我準備一把FL-藍刃雙刀，以及光束匕首。”
“好的沒問題，還有呢？”
“夠了。”
“……防具呢？”
“免了。”先前她試著活動了下這具身子，發現比之前還要更靈活一些，看樣子學生莫箏在這幾年的練習對象估計很不錯。
原本還在猜測著莫箏向利克發出挑戰的理由，一聽到她說不要防具，大夥都呆了。
她這是準備去找虐嗎？
“少將，您可不能自暴自棄……”
都是她原來的屬下，莫箏自然理解他們表情的含義，這群家夥還真是對她沒信心。
她問了個比較奇怪的問題：“你們覺得利克上將和誰更強。”
不知道莫箏為什麽突然這麽問，但大家還是老實答道：“雖然不想承認，那當然是編號S227更變態。”
莫箏若有所思地點頭：“那就沒問題。”她在另外那個星域度過了十幾年，和梁毅也相處了十幾年的時間，早已不是當初的莫箏。
……什麽叫做“那就沒問題”。
難不成少將現在已經打得過編號S227了？
他們忽然對明天的對戰充滿了期待。
☆☆☆
第二天，利克特意抽了時間，用權限包了一個實戰訓練場。
原本莫箏的手下都想過來圍觀，利克這本也有幾個人得到了消息，也跟著想圍觀，這好歹也是少將級以上的對戰，可看度肯定很高。
可惜除了莫箏，利克沒放進任何一個人。
在以前很長一段時間，他和莫箏都互相視為競爭對手，所以他對莫箏的出招方式可謂是一清二楚。
然而這次的對戰，莫箏卻給他打來了很大的驚喜，她的一招一式都變得很古怪，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樣子，而且速度極快。
僅僅一個照面，莫箏手裏的雙刃就削落了他一縷頭發。
幾年的時間，她的進步居然如此可怕！
利克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，原本就沒有小看對手，如今更是警惕，然而莫箏的出招變化實在是令他捉摸不透，有時候上一招看著熟悉，下一招卻又完全陌生。
她這是找哪個高手秘密特訓過了嗎？
對戰剛進行了兩分鐘，利克就快速和她拉開距離後，沖著莫箏笑了：“我認輸，你想讓我幫什麽，直接說吧。”
其實就算不在對戰中贏他，他也會答應幫她。
這次的對戰一點都沒盡興，莫箏覺得有點不爽，明明有可能是她和他的最後一場對戰，結果對方好像根本沒放在心上。
她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情。
“利克上將，你覺得聯盟讓出阿爾維利星的可能性有多大。”
“？”利克拿過旁邊的水灌了一口，“真沒想到你會問這麽幼稚的問題，阿爾維利星裏面有著非常豐富的資源，目前很多安裝的能源條就是利用那邊的礦產改良的，讓聯盟放棄那個星球完全不可能。”
“他們對那些東西沒有興趣，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家鄉，如果資源依舊歸聯盟，再提供給他們一些補償，你覺得這個方式可行嗎？”
梁毅告訴過她，阿爾維利星原本是他們的故鄉，突然闖進了一群全副武裝的人，硬是把他們趕出了故鄉，死傷無數。所以在那之後，他們才會只出現在阿爾維利星以及首都星，目的就是為了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。
也就是那個時候，他們當中有很多人覺醒了異能。
“他們？”利克楞了下，隨後便理解了，“你是認真的？”
莫箏輕點了下頭。
見她點頭，利克不免收起了剛剛那種玩笑般的態度，跟著思索了下：“我覺得懸，我們跟他們戰爭了多少年，你還記得嗎？當初聯盟也曾經想要和他們溝通，但都失敗了。”
“可以再試一次，那邊也有意向。”
“……”利克多少也猜到她肯定經歷了一些事情，所以聽她這麽說，非常想問問她這五年到底去了哪？是否和傳聞一樣留在了異族那邊，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塞了回去，而是笑著點頭，“好吧，我會向聯盟反應的，反正輸給了你，這件事必做不可。”
“謝謝。”
“謝什麽，如果這事真的成了，該感謝的人是我，這件事的收獲肯定不小，要不到時候功勞也算你一份？”雖然非常麻煩，而且成功率也極低，但如果真的能夠停止和他們之間的戰爭，的確是件不錯的事。
莫箏幹脆利落地回絕了：“不必。”
聞言，利克蹙眉：“你真的不準備回聯盟？”
他是大莫箏兩歲的學長，原本生性高傲，從不把人放在眼裏，後來在一次和低年級的模擬戰中碰見了莫箏。
那時候莫箏雖然資質不錯，但實戰經驗還很弱，結果自然是他贏了，對於這個連輸他三場的丫頭，利克根本懶得記住，誰料半年後再次對戰，對方的實力卻突飛猛進，他險險地勝了。
差點輸給比自己小兩歲的女孩，利克受了刺激，當即決定加強實戰練習，卻根本找不到對戰的搭檔，最終放下面子邀請了平時幾乎沒說句話的同學。
在那之後，他也開始關註莫箏，發現這個女孩除了學習和練習，就沒了其他興趣，身上一直穿著校服，明明長得挺好看的，卻不懂得打扮。
這樣的人，估計也就只有他懂得欣賞了。
“莫箏，不回聯盟也好，以後你——”
“謝謝你，利克學長，雖然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做競爭對手，其實我心裏清楚，不管是體武還是為人處世，你都比我更優……這件事就拜托你了。”
如果可以的話，她也想參與這次的任務，想看看這個星域最後能不能得到改變，停止無窮無盡的戰爭，只可惜她似乎沒辦法留下來，經過剛剛的對戰，疲憊感已經越發明顯，明明是自己的身體，卻有了排斥的感覺。
這讓她非常不是滋味。
好在她還有另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，一個讓她懂得了其他生活方式的地方。
聽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，利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，最後苦笑了下：“你可真狡猾。”
……
實戰場外，莫箏那群原屬下都焦急地候著，見她出來，急忙跑了過來。
“少將，結果如何？”
“她贏了。”回答的是利克，他朝一群人揮揮手，“我先走了，得回去擬個文件。”
莫箏剛想說“麻煩你了”，這次終端卻提示她收到了一筆錢，她疑惑地點開，發現是父親轉過來的，上面附帶著簡短的四個字——“拿著應急。”
看著賬戶上的星際幣，莫箏的心頓時一揪，說不出是什麽滋味。
“……父親。”
她以前做任務得到的獎金全部都上交給了父親，幾年下來，估計也就是這數額，沒想到父親全部替她存著。
他現在是不是對她很失望？
以目前的狀態，她應該還能在這個星域一段時間，回去見見父親吧。
……
看到她回來，莫白榮並沒有感到吃驚。
莫箏朝他鄭重地行了個禮，隨後問道：“父親，能不能稍微談一談。”
“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？”莫白榮的語氣不冷不熱，聽不出他此刻的心情，“現在你自由了，可以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，星際網上那些言論沒必要理會。”
“……您是不是覺得失望。”
“事已至此，再考慮這些也沒有意義。”見莫箏的表情有些不佳，他又補充了句，“我聽利克說了，你想做的事不管成功與否，我多少都有些高興，你總算真正成長，懂得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。”
以前，他覺得只有不斷提高實力才是最重要的，不僅要求自己這樣，也要求女兒這樣。
只有變強了，才能保護好自己。
直到發現問題的時候，他已經不知道如何開口。
原本想著該怎麽表達自己想法的莫箏頓時楞了。
……這是什麽意思？
只聽莫白榮繼續說道：“其實在你母親決定長年出任務時，我就做好了替你收拾爛攤子的準備，誰料一直等到了現在，這次的麻煩我並不意外。”
“……”
還是第一次和父親說了這麽多話。
莫箏細細品味了下他說的這些話，忽然有些懊悔，為什麽沒有早點想著和他溝通呢。
彼此都挺失敗的，不過……
“真好。”她笑著低下了頭，壓低聲音道，“能和您這樣談一次真好。”
莫白榮皺了皺眉，語氣也緩了幾分：“站在門口幹什麽，還不快進來。”
“好。”莫箏輕點了下頭，“我最近學會了一些菜，做給您吃吧。”這還是梁米吵著想吃她做的東西，她才去星際網上找了很多教程學會的。
……
等她做了滿滿一桌的菜，發現父親正在瀏覽星際網。
“你有一群不錯的同伴。”
星際網上的內容已經更新，他們把莫箏所經歷的遭遇整理了上去。
“關於莫箏少將失蹤多年的真相，有傳聞莫箏少將在和敵軍，身受重傷，如今也尚未完全恢覆，不適於再次參戰，故主動要求離開聯盟，以下是當年記錄的影像，可以看出當時……”
這個內容更新才不久，下面已經有了不少留言，莫箏發現大部分言論都已經朝著對她有利的方向發展。
“他們一直很可靠。”
雖然有時候會讓她感到頭疼，但一直以來都非常可靠。
……
晚飯過後，莫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。裏面還是很幹凈，就像她離開前一樣，她有些累，一躺到床上便睡著了。
“莫箏，莫箏姐姐……”
聽到有人在叫自己，莫箏睜開眼，立刻看到一個帶著笑容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，她的容貌非常眼熟，正是那位學生莫箏。
這是幻境？
學生莫箏樂呵呵地開口了：“沒想到你居然到了我那邊，好神奇。”
的確挺神奇的。
看著她的笑容，莫箏也跟著笑了：“謝謝。”如今這個局面也是這個學生莫箏爭取來的，道謝一聲理所當然。
“為什麽要謝我？”
“對方同意試著和聯盟交流，大部分是你的功勞，沒想到你居然能得到異族長老的承認。”
“這個啊……其實之後能這麽順利應該是多虧你，我就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，所以才急得失去了意識，結果你回來了……”
“長老們都是很和藹的長輩，只不過剛開始兇巴巴的，還真有些嚇人。”她略為不好意思地捂著臉，“其實我也沒做什麽，還把你之前所經營起來的東西都攪得一團亂了，非常抱歉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莫箏笑了，“我也把你原來的生活打亂了。”
說到這裏，學生莫箏頓了頓，小聲問道：“我的爸爸媽媽還好嗎？”
“很好。”
“小鼓小笛呢？還有小廢。”
“都很好，小鼓小笛現在他們是聯盟的大紅人，小廢也很好。”
“那就太好了。”學生莫箏笑了，“我也會努力過得開開心心的，反正梁毅同學也在，長老們也都很友好，我覺得挺開心的。”
雖然她很想回去，但她和莫箏心裏都清楚，她們已經換不回來了，能夠像這樣交談挺奢侈的，目前的這種狀態也維持不了多久。
“嗯。”莫箏點了點頭，“有一件事想麻煩你。”
“什麽事？”
“有時間多回去看看我父親。”
學生莫箏猛地點點頭：“沒問題沒問題。”
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，莫箏不由得放下了心，這時，她感覺到周圍的空間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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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箏有點說不清楚此刻的心情：“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他。”
來到這片星域後，她接受了他不少幫助，起初還以為對方是為了以後的利益才提供幫助給她，所以才欣然接受，結果直到最後，都沒能還了這份恩情。
“我覺得師父或許也感謝你。”莫小廢笑了，“否則以他的脾氣，不會留禮物給你。”
“他是奇怪的人。”相處了這麽多年，莫箏還是一點都看不清他，就連他說的話也很難分辨真偽。
“的確。”程雲師父的確是個捉摸不透的人，只有在面對栗子的時候，他才會表現出真實的一面，大概是存在的時間太長了，所以一直不願意和其他人有太多的接觸。
它和程雲師父一樣，也已經把自己的存在轉移到了星際網上，如果不被星網系統刪除，或者星際網不消失，就等於擁有了無盡的時間。
雖說這無盡的時間是很多人所渴望的，但……
“箏箏，有時候我也會覺得害怕。”
莫小廢不知道自己能夠存在多少時間，早晚有一天，它會看著箏箏離去，再看著箏箏的孩子離去。
程雲師父當初是不是也有過它這種恐懼感呢？
“害怕？”
“嗯，我怕擁有的時間太多。”
雖然是一句意義不太明確的話，但莫箏顯然理解了：“如果你同意，到時候我可以親手停止你，或者讓梁米來也可以。”
“好，就那麽約定好了。”莫小廢的臉上浮現出了溫柔的笑容，它擡手切換出窗口，快速設置了一番，“我已經把程序設置好了，到時候就麻煩你了，箏箏。”
它就是為了照顧箏箏而誕生的，如果箏箏離開了，也就沒了存在的意義。
……
除了星際網上的一些權限，莫小廢還接收了程雲的幾所住宅和研究室。在地下室清點物品時，它發現了程雲當初放好的隕石碎片。
莫小廢總覺得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，當初好像研究過這種隕石，但記憶芯片裏的內容卻出現了斷層。
原先它並沒有註意到，這會看見了這些隕石，再想起很久以前箏箏對它說的話，感覺有什麽重要的內容被消除了。
以它現在的水平應該能修覆那段記憶。
“……算了。”
既然程雲師父當初選擇消除了它那段記憶，那就算了，只要箏箏平安無事就好。
它把隕石鎖回了地下室，回到了家。
如今莫小廢又換了個形容器，年齡看著和莫箏差不多，至於個子嘛……自然要比莫箏高。和莫家不一樣，梁母倒是很喜歡機器人，莫小廢又乖巧，還會陪她聊聊天，照顧梁米也挺有一手的，她顯然很滿意。
梁米揮著自己的小胳膊跑了過來：“小廢叔叔，今天和其他小朋友比扳手腕，我贏啦！”
“是嗎？”莫小廢抱起了梁米，在她小臉蛋蹭了蹭，“看來我們的小米比箏箏還要厲害。”
梁米抿了抿嘴：“可是到後來大家都不跟我玩了。”
莫小廢：“……”
雖然方式不一樣，但是梁米小朋友似乎步上了箏箏的後塵。
……
看他們聊得開心，梁母也就沒有打擾，直到孟姨告訴他們晚餐好了，這才對著小蘿莉說道：“到用餐時間了，小米，去叫媽媽過來，她在重力室。”
“好的。”梁米聽了靈巧地從莫小廢懷裏跳出來，爬到了趴在旁邊的瑞狄斯身上，指揮著它朝重力室跑去。
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，瑞狄斯從小狗的形態成長為了大狗的模樣，它從小看著梁米長大，所以特別喜歡她，平時也經常馱著她在院子裏玩。
每次看它用那麽快的速度到處亂竄，梁母就得吊著一顆心關註著，要不是梁米很喜歡這種“游戲”，黏在瑞狄斯悲傷撕都撕不下來，她絕對不會同意這種玩法。
梁米從瑞狄斯身上爬下來，正巧看見莫箏從重力室出來。
“媽媽，奶奶說可以吃飯了。”看到莫箏滿頭大汗，她掏出小手絹，“媽媽，我幫你擦擦汗。”
“不要緊，我先沖個涼再過去。”
“擦汗。”
看自家女兒很堅持，莫箏便蹲下了身。
梁米急忙伸出小手，然而就在這時，莫箏在她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，疲憊感頓時炸開，眼前的人影也變得模糊起來。
“媽媽……”
耳畔的聲音漸漸遠處，她墜入了一片黑暗中。
☆☆☆
她是被鬧鐘吵醒的。
尖銳的叫聲刺激了她的鼓膜。
睜開眼，莫箏發現眼前浮著一個半透明的窗口，這個界面她有印象，是一個聊天的話題榜，上面的留言不停地跳動著，看樣子是個很熱門的話題。
“太可惜了，我的女兒還把她當成偶像。”
“能做到這種程度也算是不錯了，大家別再落井下石，剛被剝奪了頭銜和榮譽，肯定也不好受，年紀輕輕，怪可憐的。”
“不管怎麽說，莫箏少將還是我的偶像。”
“算了吧，聽說聯盟給了她解釋的機會，是她自己放棄的，還有人看見她和異族混在一起，說不定沒多久，她就會出賣聯盟，這種人決不能輕饒。”
……
……什麽？
莫箏急忙擡手調出這個話題，雖說有了點心理準備，但在看到話題內容的時候，整個人還是失了神。
她被剝奪了少將的頭銜以及所有的榮譽。
這是怎麽一回事？
疑惑間，她的腦子突然一陣鈍痛，隨即湧入一大堆記憶，就如同當初她剛剛在另一個星域蘇醒一般，出現了很多陌生的回憶。
先在異族的領地蘇醒，借助梁毅的力量逃了出來，一直迷迷糊糊在外面飄蕩好久，在一個小城市裏安頓了下來，直到最近才被聯盟發現，強行帶回首都星的中心城市，進行了長達好幾日的審判，最後……被剝奪了所有的榮譽。
“呲——”莫箏咬緊牙，用力捂住胸口，只覺得心像是破了一個大洞一般難受。
……難道她又到了幻境裏？
這回給她的感覺居然如此的真實。
她用力喘了幾口氣，關閉窗口，屏蔽了那些不停跳動的文字。
並不是不敢看——這種情況她早就已經想過，如果她和原主真的發生了替換，這也是難免的——只不過怕看了之後會在這個幻境裏陷得更深，要是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就糟了。
這時，門外突然傳了腳步聲，走進一位黑發的女青年，一手還捧著個盒子。
見莫箏看了過來，對方立刻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：“少將，肚子餓不？”剛說完她就啐了一聲，“抱歉抱歉……你剛說了讓我不要再叫你少將……”
“淩躍？”莫箏認識她，是以前手下的人，非常暴力的一個人，經常把人按在地上猛揍。
“嗯嗯，是我。”叫做淩躍的女子快步走了過來，將手裏的盒子放在桌上，“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巧克力蛋糕，從早上開始你就沒吃什麽，多少還是吃點。”
“……”莫箏蹙了蹙眉，伸出手捧住對方的臉，揉了幾下。
能碰觸到，和以前的幻覺都不一樣。
難道這不是幻覺，她是真的回來了？
面對她的行為，淩躍的表情都扭曲了下：“……少將，這是什麽新玩法？”
“抱歉，我有些混亂。”莫箏抽回手，輕輕按著太陽穴，“我怎麽會在你這？”雖說接收了大部分記憶，但也不算清楚，而且記憶在被告知審判結果後就中斷了，所以接下來的事她並不知曉。
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，父親肯定會對她很失望吧。
“審……那個時候，兄弟們都一起去了，我看你精神不佳就邀請你過來住段日子。”對於莫箏的問題，淩躍倒是並沒有感到奇怪，因為結果一宣布，少將的臉色就變得非常差，和她對話也壓根沒反應，大家就商量著先讓她照顧少將一段時間，反正她一個人住，房子空著也是空著。
好嘛……那些人壓根就是想間接嘲諷她單身，一群沒節操的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
“少將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，辛苦啥呀！不要跟我客氣。”看莫箏現在臉色似乎好了點，淩躍顯得很高興，熱情地打開了蛋糕的盒子，“來來，趁新鮮吃了。”
她把叉子塞進莫箏手裏，忍不住抱怨了下，“少將你也真是的，既然平安無事，就改早點聯系我們，也好讓我們早點幫你想想對策，這麽突然簡直讓我們措手不及，不過你放心，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，那群勢利眼，當初一直巴結咱們戰隊……”
“最近你有見到我的父親嗎？”
聞言，淩躍不由得一僵：“見是有見到……”少將在她家的事情，他們早就通知少將的父親的了，可是對方卻什麽也沒說，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。
見她吞吞吐吐，莫箏大致也猜到了是什麽情況，眼下的局面的確有些棘手。
為什麽等到現在才回來？
當初程雲先生研究那些隕石碎片的時候，明顯是發現了什麽，可惜最終都沒告訴她答案。
或者這只不過是暫時的情況，或許只是比原先更真實的幻境而已。
“梁米……”
意識消失之前，她最後見到的是梁米，那孩子看到她突然暈倒肯定很著急，如果是幻境，必須抓緊時間醒過來才行。
但如果不是幻境，她是真的回來了？原主是不是換回去了？
梁毅呢？他也回來了嗎？
記憶中，這邊的梁毅是和她一起定居在了那個小城市，但在被帶回來後就失去了聯系，因為梁毅沒有光腦終端，也就沒了聯系方式。
“少將，我覺得你該把事情的經過跟我們說說，否則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幫你，你就這麽莫名其妙失蹤了五年——”
“五年？才五年嗎？”莫箏切換出窗口看了眼，的確是五年。
見少將因為打擊連時間都記不清了，淩躍萬分心疼：“少將，你跟我說說，五年前爆炸後，你遭遇了什麽。”
那時候她和其他幾個人沖出異族的包圍趕了過去，但除了凹陷的大地外什麽都沒看見，還以為少將已經死無全屍，蘭勝那家夥還哭了好久。
“我被編號S227帶走了。”
這消息顯然震驚了淩躍：“……他也還活著？！”
也是，既然少將都還活著，防禦高於他們的異族活下來的可能性就更高了。
“那……那關於你和異族混在一起的傳聞也是真的嗎？”
“你覺得呢？”
“我當然是相信少將的。”
莫箏沒有繼續這個話題，只是細細回憶了下，發現很多記憶都挺混亂的，她蹙眉：“五年了，你們也該分配到了其他戰隊。”
“嗯，但——”淩躍的話還沒說完，就看見莫箏的終端閃爍了下，急忙擡手指了指。
向莫箏申請通訊的是一個未知的終端號，淩躍知趣地先避開了，雖然她對目前聯系少將的人很好奇，但偷聽不太好。
通過了申請後，一個略為陌生的聲音傳了出來：“莫箏，你那邊怎麽樣了？我看了星際網上的內容，你沒事吧？”
陌生是陌生，但她還是有點印象，這個聲音屬於這邊的梁毅，用的卻是那邊的星際語。
這麽說來，梁毅沒能回來？
“嗯，我沒事。”
“沒事就好，解決了就回來吧，長老們已經願意接納你，不過要停戰這個想法太天真，家鄉被占同族被殺，這種仇恨大概不是我們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，更何況聯盟那邊也不會放任這種隱患存在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長老？”她接受的記憶還是很混亂，很多事情都沒能理清。
“就是我們這族的長老，你不是覺得兩方該好好談談，溝通一下，當時我說你太天真你還不服氣。”
“……我說了這種話？”莫箏蹙眉思索了一番，“那長老他們聽到過嗎？”
梁毅的聲音裏帶了點笑意：“你都不避嫌，混熟了後什麽話都會說，長老他們自然是聽到了幾次。”
莫箏當即楞了。
原主這孩子還真有些神奇，當年聯盟想盡辦法想和異族交談都失敗了，他們明明已經能聽懂這邊的語言卻裝作不懂，多次派人過去都無功而返，有幾次甚至直接被殺害，沒想到這個學生莫箏居然能和異族的長老接觸。
“反應呢？他們有沒有生氣？”
梁毅覺得今天的莫箏有些古怪，但也沒發問，只是答了她的問題：“也笑你天真，覺得野蠻又貪婪的人族並不會答應談判，人族只知道掠奪。”
“……”
見莫箏沈默了，梁毅笑著說道：“你不用擔心，就算這邊戰亂多，我也會保護好你的，要不要我過去接你？”
聞言，莫箏忽然感到心頭一暖，但她清楚這並不是她的感覺，而是學生莫箏的，看樣子這孩子沒能回到那邊的星域，還在這裏。
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幻境，也自己會在這裏停留多久，但既然暫時不知道該怎麽回去，又聽到了這種好消息，莫箏就考慮先解決這邊的事情。
她有種預感，或許解決了就能醒過來了，她能感覺出自己現在的狀態很不穩定，像是隨時要脫離這個軀體一般。
“也就是說，長老們也有意向停止戰爭？”
梁毅沒否定這句話：“大家都不喜歡戰爭，但他們也更想奪回自己的家園。”有誰會喜歡一直這麽不安定的生活，一不小心就會失去生命。
“梁毅，能否麻煩你一件事。”
很少聽見她用這麽正式的語氣和他說話，梁毅不由得也跟著認真了些：“你說。”
“你去問問長老們，有沒有興趣和聯盟交涉，如果他們願意，聯盟這邊我會安排妥當的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這之後，還剩最後一章。
☆、番外四 最後
翻了翻終端裏的號碼，莫箏看著一個個久違的終端號，忽然百感交集。
她的手指輕輕劃過父親的終端號，雖然很想聯系他，但這時候父親估計惱怒得很，還是等事情解決了再說。
想到這裏，她點開了另一個號碼，快速發出申請。
莫箏聯系的是一位叫做利克的上將，事到如今，她能想到的幫手也就只有他了，除了他，其他人的權限都不夠，在聯盟內部說不上話。
……
對方很爽快地同意和她見面，莫箏讓淩躍送她到了約定好的咖啡店，利克早已經在包廂裏等候，雙方都支開了旁邊的人。
入座後，莫箏單刀直入：“我想和你來一場對戰，假如我贏了你，你是否願意幫一個忙。”
“哦？你要跟我比？”利克擡手摸了摸下巴，帶著笑意打量了下她。傳聞莫箏少將早已不像當初，如同一把生銹的刀，但如今看來，她的銳氣並未少半分，看著甚至要比以往更加鋒利。
到底是從哪裏傳出的謠言？
“嗯。”莫箏點頭，“對戰方式和武器不限，直到對方認輸為止。”
利克笑了，果然還是以前那個霸氣的小學妹。
“好，我接受你的挑戰，只不過今天我沒時間，定在明日如何？”
“可以。”
……
看到莫箏出來，淩躍急忙跑上前去。
她沒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，少將不說，她也就沒多問，只是征求了她的意見後，帶莫箏來到了下一個聚會地點，剛剛莫箏以前的手下聽說她在附近，就硬是要過來看看。
“少將，我好想你啊！”其中一個矮個子的女生一看見莫箏就想撲過來，立刻被旁邊魁梧的青年拎起來丟到了一邊，結果兩個人毫無懸念地開打了。
面對他們的行為，其他人早已見怪不怪，反正這兩個家夥一天不打架就難受。
“少將，您準備什麽時候回聯盟？”
“是啊是啊，我們可想你了。”
看著這群熟悉的面孔，莫箏不由得笑了笑：“我已經不是少將了。”
“我們才不管。”其中一位“任性”地說了這麽一句，立刻得到了大家的附和。
“就是，反正我們還要叫你少將，而且我聽說是你自願放棄這個職位的，這是為什麽，你對聯盟失望了嗎？”
另一位一臉委屈得看著莫箏：“少將，我可不想成別人的手下。”
淩躍聳聳肩：“嘿，說得倒好聽，你明明分配到蘭少將那邊好幾年了。”
“雖然我人在那邊，但我的心還是在莫箏少將這邊的。”
眾人：“……”
看著這群歡樂的家夥，莫箏連心情都好了不少：“感謝你們的厚愛。”
聽到她這麽回答，大夥差不多也知道答案了：“少將，你真對聯盟失望了？”
莫箏輕搖了下頭。
說完全沒失望是騙人的，當年剛從梁毅那邊得知所謂的真相時，她真的很想回來向聯盟問個清楚，但後來已經慢慢釋然，很多事情也都想通了。
大夥不死心地勸說了她好一會，還是沒能讓莫箏“回心轉意”，只好暫時先放棄，決定以後慢慢磨。
之後，淩躍沒能管住自己的好奇心，忍不住地問莫箏和利克上將談了些什麽。
聽到莫箏要和利克對戰，她的下巴都幾乎要掉了：“少將，你真要和利克上將對戰啊？”
見她點頭，一群人顯然不淡定了，急忙開始勸她，少將剛受了打擊，要是對戰又輸了，那簡直就是雙重打擊了。
“少將，您……您打不過他的，從學校開始您就沒贏過他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有什麽事情我們也可以幫忙，別自討沒趣了。”
雖然這群人說得一點都不留面子，但莫箏知道他們是為她好，所以並沒有覺得不舒服：“這件事只有他能幫忙。”
她的語氣很嚴肅，讓現場的氣氛都壓抑了不少，幾個人也不敢繼續多嘴，既然少將已下定決心，他們多說也沒意義。
“那有需要我們幫助的嗎？武器防具什麽的？”
“幫我準備一把FL-藍刃雙刀，以及光束匕首。”
“好的沒問題，還有呢？”
“夠了。”
“……防具呢？”
“免了。”先前她試著活動了下這具身子，發現比之前還要更靈活一些，看樣子學生莫箏在這幾年的練習對象估計很不錯。
原本還在猜測著莫箏向利克發出挑戰的理由，一聽到她說不要防具，大夥都呆了。
她這是準備去找虐嗎？
“少將，您可不能自暴自棄……”
都是她原來的屬下，莫箏自然理解他們表情的含義，這群家夥還真是對她沒信心。
她問了個比較奇怪的問題：“你們覺得利克上將和誰更強。”
不知道莫箏為什麽突然這麽問，但大家還是老實答道：“雖然不想承認，那當然是編號S227更變態。”
莫箏若有所思地點頭：“那就沒問題。”她在另外那個星域度過了十幾年，和梁毅也相處了十幾年的時間，早已不是當初的莫箏。
……什麽叫做“那就沒問題”。
難不成少將現在已經打得過編號S227了？
他們忽然對明天的對戰充滿了期待。
☆☆☆
第二天，利克特意抽了時間，用權限包了一個實戰訓練場。
原本莫箏的手下都想過來圍觀，利克這本也有幾個人得到了消息，也跟著想圍觀，這好歹也是少將級以上的對戰，可看度肯定很高。
可惜除了莫箏，利克沒放進任何一個人。
在以前很長一段時間，他和莫箏都互相視為競爭對手，所以他對莫箏的出招方式可謂是一清二楚。
然而這次的對戰，莫箏卻給他打來了很大的驚喜，她的一招一式都變得很古怪，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樣子，而且速度極快。
僅僅一個照面，莫箏手裏的雙刃就削落了他一縷頭發。
幾年的時間，她的進步居然如此可怕！
利克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，原本就沒有小看對手，如今更是警惕，然而莫箏的出招變化實在是令他捉摸不透，有時候上一招看著熟悉，下一招卻又完全陌生。
她這是找哪個高手秘密特訓過了嗎？
對戰剛進行了兩分鐘，利克就快速和她拉開距離後，沖著莫箏笑了：“我認輸，你想讓我幫什麽，直接說吧。”
其實就算不在對戰中贏他，他也會答應幫她。
這次的對戰一點都沒盡興，莫箏覺得有點不爽，明明有可能是她和他的最後一場對戰，結果對方好像根本沒放在心上。
她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情。
“利克上將，你覺得聯盟讓出阿爾維利星的可能性有多大。”
“？”利克拿過旁邊的水灌了一口，“真沒想到你會問這麽幼稚的問題，阿爾維利星裏面有著非常豐富的資源，目前很多安裝的能源條就是利用那邊的礦產改良的，讓聯盟放棄那個星球完全不可能。”
“他們對那些東西沒有興趣，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家鄉，如果資源依舊歸聯盟，再提供給他們一些補償，你覺得這個方式可行嗎？”
梁毅告訴過她，阿爾維利星原本是他們的故鄉，突然闖進了一群全副武裝的人，硬是把他們趕出了故鄉，死傷無數。所以在那之後，他們才會只出現在阿爾維利星以及首都星，目的就是為了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。
也就是那個時候，他們當中有很多人覺醒了異能。
“他們？”利克楞了下，隨後便理解了，“你是認真的？”
莫箏輕點了下頭。
見她點頭，利克不免收起了剛剛那種玩笑般的態度，跟著思索了下：“我覺得懸，我們跟他們戰爭了多少年，你還記得嗎？當初聯盟也曾經想要和他們溝通，但都失敗了。”
“可以再試一次，那邊也有意向。”
“……”利克多少也猜到她肯定經歷了一些事情，所以聽她這麽說，非常想問問她這五年到底去了哪？是否和傳聞一樣留在了異族那邊，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塞了回去，而是笑著點頭，“好吧，我會向聯盟反應的，反正輸給了你，這件事必做不可。”
“謝謝。”
“謝什麽，如果這事真的成了，該感謝的人是我，這件事的收獲肯定不小，要不到時候功勞也算你一份？”雖然非常麻煩，而且成功率也極低，但如果真的能夠停止和他們之間的戰爭，的確是件不錯的事。
莫箏幹脆利落地回絕了：“不必。”
聞言，利克蹙眉：“你真的不準備回聯盟？”
他是大莫箏兩歲的學長，原本生性高傲，從不把人放在眼裏，後來在一次和低年級的模擬戰中碰見了莫箏。
那時候莫箏雖然資質不錯，但實戰經驗還很弱，結果自然是他贏了，對於這個連輸他三場的丫頭，利克根本懶得記住，誰料半年後再次對戰，對方的實力卻突飛猛進，他險險地勝了。
差點輸給比自己小兩歲的女孩，利克受了刺激，當即決定加強實戰練習，卻根本找不到對戰的搭檔，最終放下面子邀請了平時幾乎沒說句話的同學。
在那之後，他也開始關註莫箏，發現這個女孩除了學習和練習，就沒了其他興趣，身上一直穿著校服，明明長得挺好看的，卻不懂得打扮。
這樣的人，估計也就只有他懂得欣賞了。
“莫箏，不回聯盟也好，以後你——”
“謝謝你，利克學長，雖然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做競爭對手，其實我心裏清楚，不管是體武還是為人處世，你都比我更優……這件事就拜托你了。”
如果可以的話，她也想參與這次的任務，想看看這個星域最後能不能得到改變，停止無窮無盡的戰爭，只可惜她似乎沒辦法留下來，經過剛剛的對戰，疲憊感已經越發明顯，明明是自己的身體，卻有了排斥的感覺。
這讓她非常不是滋味。
好在她還有另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，一個讓她懂得了其他生活方式的地方。
聽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，利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，最後苦笑了下：“你可真狡猾。”
……
實戰場外，莫箏那群原屬下都焦急地候著，見她出來，急忙跑了過來。
“少將，結果如何？”
“她贏了。”回答的是利克，他朝一群人揮揮手，“我先走了，得回去擬個文件。”
莫箏剛想說“麻煩你了”，這次終端卻提示她收到了一筆錢，她疑惑地點開，發現是父親轉過來的，上面附帶著簡短的四個字——“拿著應急。”
看著賬戶上的星際幣，莫箏的心頓時一揪，說不出是什麽滋味。
“……父親。”
她以前做任務得到的獎金全部都上交給了父親，幾年下來，估計也就是這數額，沒想到父親全部替她存著。
他現在是不是對她很失望？
以目前的狀態，她應該還能在這個星域一段時間，回去見見父親吧。
……
看到她回來，莫白榮並沒有感到吃驚。
莫箏朝他鄭重地行了個禮，隨後問道：“父親，能不能稍微談一談。”
“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？”莫白榮的語氣不冷不熱，聽不出他此刻的心情，“現在你自由了，可以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，星際網上那些言論沒必要理會。”
“……您是不是覺得失望。”
“事已至此，再考慮這些也沒有意義。”見莫箏的表情有些不佳，他又補充了句，“我聽利克說了，你想做的事不管成功與否，我多少都有些高興，你總算真正成長，懂得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。”
以前，他覺得只有不斷提高實力才是最重要的，不僅要求自己這樣，也要求女兒這樣。
只有變強了，才能保護好自己。
直到發現問題的時候，他已經不知道如何開口。
原本想著該怎麽表達自己想法的莫箏頓時楞了。
……這是什麽意思？
只聽莫白榮繼續說道：“其實在你母親決定長年出任務時，我就做好了替你收拾爛攤子的準備，誰料一直等到了現在，這次的麻煩我並不意外。”
“……”
還是第一次和父親說了這麽多話。
莫箏細細品味了下他說的這些話，忽然有些懊悔，為什麽沒有早點想著和他溝通呢。
彼此都挺失敗的，不過……
“真好。”她笑著低下了頭，壓低聲音道，“能和您這樣談一次真好。”
莫白榮皺了皺眉，語氣也緩了幾分：“站在門口幹什麽，還不快進來。”
“好。”莫箏輕點了下頭，“我最近學會了一些菜，做給您吃吧。”這還是梁米吵著想吃她做的東西，她才去星際網上找了很多教程學會的。
……
等她做了滿滿一桌的菜，發現父親正在瀏覽星際網。
“你有一群不錯的同伴。”
星際網上的內容已經更新，他們把莫箏所經歷的遭遇整理了上去。
“關於莫箏少將失蹤多年的真相，有傳聞莫箏少將在和敵軍，身受重傷，如今也尚未完全恢覆，不適於再次參戰，故主動要求離開聯盟，以下是當年記錄的影像，可以看出當時……”
這個內容更新才不久，下面已經有了不少留言，莫箏發現大部分言論都已經朝著對她有利的方向發展。
“他們一直很可靠。”
雖然有時候會讓她感到頭疼，但一直以來都非常可靠。
……
晚飯過後，莫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。裏面還是很幹凈，就像她離開前一樣，她有些累，一躺到床上便睡著了。
“莫箏，莫箏姐姐……”
聽到有人在叫自己，莫箏睜開眼，立刻看到一個帶著笑容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，她的容貌非常眼熟，正是那位學生莫箏。
這是幻境？
學生莫箏樂呵呵地開口了：“沒想到你居然到了我那邊，好神奇。”
的確挺神奇的。
看著她的笑容，莫箏也跟著笑了：“謝謝。”如今這個局面也是這個學生莫箏爭取來的，道謝一聲理所當然。
“為什麽要謝我？”
“對方同意試著和聯盟交流，大部分是你的功勞，沒想到你居然能得到異族長老的承認。”
“這個啊……其實之後能這麽順利應該是多虧你，我就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，所以才急得失去了意識，結果你回來了……”
“長老們都是很和藹的長輩，只不過剛開始兇巴巴的，還真有些嚇人。”她略為不好意思地捂著臉，“其實我也沒做什麽，還把你之前所經營起來的東西都攪得一團亂了，非常抱歉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莫箏笑了，“我也把你原來的生活打亂了。”
說到這裏，學生莫箏頓了頓，小聲問道：“我的爸爸媽媽還好嗎？”
“很好。”
“小鼓小笛呢？還有小廢。”
“都很好，小鼓小笛現在他們是聯盟的大紅人，小廢也很好。”
“那就太好了。”學生莫箏笑了，“我也會努力過得開開心心的，反正梁毅同學也在，長老們也都很友好，我覺得挺開心的。”
雖然她很想回去，但她和莫箏心裏都清楚，她們已經換不回來了，能夠像這樣交談挺奢侈的，目前的這種狀態也維持不了多久。
“嗯。”莫箏點了點頭，“有一件事想麻煩你。”
“什麽事？”
“有時間多回去看看我父親。”
學生莫箏猛地點點頭：“沒問題沒問題。”
得到對方肯定的答案，莫箏不由得放下了心，這時，她感覺到周圍的空間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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